记不清到底是什么契机，我去到了萨拉戈萨。彼时的我，尚且有着一颗行走在美景美食中、不知何处归途的自由灵魂。可能就是为了品尝地道的吉利果（churros），可能是想欣赏画家戈雅（Francisco de Goya）的大作，可能是想访问穆德哈尔建筑风格（mudéjar）的典范，也可能根本就没有理由。风景可以复制，心情却不能重复，每一个当下都是一个定格。十三年前，我一个人坐夜火车从巴萨罗那到马德里，在睡梦中路过了这座城，却无缘相见。真庆幸自己在多年之后终于去了萨拉戈萨，否则就要再一次错过这座城。
一个温暖的暮秋周末，我从伦敦飞到了马德里，迎接我的是伊利比亚半岛独有的和煦暖阳。稍作停留之后，乘坐西班牙高铁就来到了萨拉戈萨。
罗马城墙
萨拉戈萨恰好位于马德里和巴塞罗那之间，是阿拉贡（Aragón）自治区的首府。 从这两个城市乘坐高速火车大约需要一个半小时。如果游客想横贯巴萨罗那和马德里的话，萨拉戈萨真是一个非常棒的中途歇脚点。萨拉戈萨还是著名的汽车之城，西班牙国内制造的汽车有80%都是在萨拉戈萨周边方圆300公里出产的。
作为西班牙的第五大城市（仅次于马德里、巴塞罗那、瓦伦西亚和塞维利亚之后），萨拉戈萨的光芒却总是若隐若现。尽管有着长达2000多年的历史，萨拉戈萨却极少成为游客到访西班牙的首选。
罗马剧院废墟
凯撒雕像
这座城市先后被罗马人、摩尔人和基督教徒统治，所以满城遍布了数不清的文化遗产。罗马剧院废墟、摩尔风格的阿尔哈费里亚宫（Palacio de la Aljafería）、阿拉贡特有的穆德哈尔风格的圣萨尔瓦多大教堂和巴洛克风格的皮拉尔圣母大教堂，交相辉映，构筑出萨拉戈萨独特的天际线。
皮拉尔广场
皮拉尔圣母大教堂
皮拉尔圣母大教堂 （Basílica de Nuestra Señora del Pilar）是一座宏伟的巴洛克式杰作，也是天主教徒心中最重要的玛丽亚圣殿之一。
皮拉尔圣母大教堂
相传公元40年1月2日，圣母玛利亚在此向圣地亚哥（Santiago），即圣雅各（St James）显圣，并交给他一根柱子（Pilar），要他以此建造一座教堂。起初圣雅各在这里盖了一个小礼拜堂，后来小礼拜堂被君士坦丁大帝扩建为大教堂，但大教堂在摩尔人统治时期被毁掉了, 不过那根圣母显灵的石柱被萨拉戈萨基督徒们秘密地保存了下来，直到阿方索一世占领萨拉戈萨后这里才重新恢复对圣母的崇拜。于是信徒们重新开始建造一座仿罗马样式的教堂，但这座教堂15世纪时被一场大火烧掉。
皮拉尔圣母大教堂圆顶
现在的教堂约重建于1681年，然后在18世纪进行了大幅改造，增加了一个巴洛克风格的小教堂和10个色彩鲜艳的迷你圆顶。圣母显灵柱则被保存在教堂东端的圣塔小教堂中。
俯瞰萨拉戈萨
登上教堂北塔的塔楼，可以俯瞰萨拉戈萨全景，教堂的大小圆顶在阳光下烁烁生辉，埃布罗河和不远处的石桥跃然眼底。
俯瞰萨拉戈萨
壮观的埃布罗河（River Ebro）与萨拉戈萨相互成就，它始于坎塔布连山脉的泉水，这是伊比利亚半岛上仅次于塔古斯河（River Tagus）的第二长河，一直穿过坎塔布里亚（Cantabria）、拉里奥哈（La Rioja）和阿拉贡，然后进入加泰罗尼亚并在塔拉戈纳汇入地中海。
埃布罗河与石桥
石桥狮子
圣萨尔瓦多大教堂在皮拉尔广场的西端，与广场中部的皮拉尔圣母大教堂相呼应。圣萨尔瓦多大教堂是天主教总教区的主教座堂。
圣萨尔瓦多大教堂
教堂建于古罗马论坛、西哥特人教堂和穆斯林清真寺的遗址之上，并完美糅合了穆德哈尔、哥特式、文艺复兴、巴洛克和新古典主义风格的元素。它是世界遗产阿拉贡的穆德哈尔建筑的一部分。游人一定不要错过教堂一侧的Parroquieta教堂的外墙，这是萨拉戈萨穆德哈尔建筑艺术的颠峰之作。穆德哈尔建筑艺术是12世纪开始伊比利亚半岛的主流建筑风格，结合了穆斯林和基督教建筑风格，其影响力延续到17世纪。
Parroquieta教堂的外墙
皮拉尔广场前有出生于萨拉格萨的大画家戈雅（Francisco de Goya）的雕像，圣母大教堂里就装饰着他创作的壁画。戈雅出生于1746年，通常被称为“现代艺术之父”，被世人认为是18世纪末和19世纪初最重要的艺术家之一。 在1828年去世之前，戈雅制作了各种各样的作品，包括洛可可和浪漫主义等风格，并在题材中创作广泛运用政治主题。
戈雅雕像
我多年前在马德里的普拉多博物馆中浏览的《农神吞噬其子（Saturn Devouring His Son）》就是他著名的黑色绘画作品，当时看到这幅阴暗恐怖的作品很是震撼。画中描述的是罗马神话中的农神萨坦（Saturn）为了防止儿子们夺权斗争而将他们全部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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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雅画像、农神吞噬其子
长达800年的摩尔人统治，给西班牙留下了数不清的瑰丽建筑。然而这些宏伟的宫殿和城堡绝大多数都位于南部的安达卢西亚。萨拉戈萨的阿尔哈费里亚宫则是安达卢西亚以外摩尔式建筑的翘楚。阿尔哈费里亚宫建于11世纪下半叶，繁复华丽的雕刻和异域风情的阿拉伯拱门，彰显着摩尔人统治时代的大气磅礴。而今，它是阿拉贡省议会的所在地。
阿尔哈费里亚宫
阿尔哈费里亚宫内部
按照朋友推荐，我在老城兜兜转转，寻到了一家建于1949年的吉利果老店，第一次见到了油条粗的churros，中国人有多热爱油条，西班牙人就有多离不开churros。 陪着香醇的巧克力，就着浓郁的西班牙咖啡，萨拉戈萨的一天才算是圆满。
